吾友记
吾友记
或曰:自幼学至弱冠,间八岁,却若尽终生矣。吾数忆以往,可铭者甚少。而此等零碎之多,盖皆言吾友。嗟夫!恨不能自全录,故强作此篇以见吾思。
宇,吾之莫逆也。其音容相貌,遗矣,独有像一二,至今见存焉。 惟记某年春,先生问算之道,惟吾与之对,然余只晓大衍,而宇通于数众,甚欲学之。 请之,将我赴塾,在彼,渐进算之道。故曰:无宇,无以致今日。 彼时,每散堂,共食于肆。余等喜食鸡,而一日、只馀一矣,宇断让余。 别六年,欲与之会,曰:“尔切记我而已,不必”。
汶者,善通于世理之友也。吾常与论有道,或至子不寝。汶居于申,而吾在锦城,余与汶去万里,而心无距。 去岁,吾与策名落孙山,甚怅然,久号不自达,无人诉衷肠。然独汶欲听吾,余既遗是时之言,但蒙其温词,渐舒矣。 予颇类汶,皆恺悌,咸多思。或初事半句,已知后言也。 尝与论千世之道,曰:“宇宙之大,其为何者;眇身之轻重,夫复何有?虚实何为?” 对曰:“人固无义,我身作义。” 吾求虚无之理,亦同汶之语。子曰:君子和而不同,吾与也交,可谓矣。
予以为浅薄,不能如震川先生之为思也,然录朋友之间一二事,尚可也。 余以无过人之记,唯以笔书之。若吾垂垂老矣,当有感于斯文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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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ne 30, 2024